安留晚风

黑化病娇爱好者

「探窗」续改

  依稀只记得,那应该是个晴光明媚的日子。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醒来,推开有些破旧的窗子,阳光倾洒一地,窗外树枝上的鸟儿已经欢快的鸣叫了许久。


    我的心情竟也出奇的不错,习惯性的望了一下正对着窗户的遥远的大门口。 现在才卯时时分,戏院还没开门。


   我哼着小曲走向外间去梳妆,洗漱,就像往常千千万万个日子一样,准备着这一天要上台唱戏的服饰。修容、画眉、点唇。最后一抹唇线勾到嘴角,我满意的照了照镜子里这个红唇柳眉的少女。


   踩着细碎的阳光走出屋子,心里盘算着今天的日程。早上有两场《风月关》的戏幕要出演,下午就可以休息了,晚上还可以与阿莫一起去后山的林园赏月,想起阿莫上次同我说的他自酿的那一坛桂花酒,我越发迫不及待的期待这个晚上的到来。


     “早啊!阿衾啊,今天又这么早去看西苑的阿婆去啦?”秦伯伯乐呵呵地和我打招呼,几乎每个清晨我都会遇见他闲聊几句,在我无聊没人说话的时候他也会陪我坐在台阶上晒晒太阳聊聊天。


   “诶,秦伯伯早啊!我去给阿婆送点东西用呢。”


    西苑的阿婆因为一场意外双目失明,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西苑了好多年。


-------------------------------------------

   给阿婆换好被褥,晾在杆子上,又再给阿婆的屋子里换上一点好闻的花枝。


   刚和阿婆说晚上再来,跨出屋子就听到本应该在大门口看门的小市急急忙忙的跑来,远远的就听到他喊:“阿衾,阿……阿衾,快点去大堂,快去!有大事情!唐班主点名了要找你啊!”


   唐班主有一项喜欢使唤人的小爱好,芝麻点大的小事每次也都能给他渲染成天大的事情,我听到过无数次小市急匆匆的喊话,所以这次也并没有放心上,无非就是一些客人临时要换曲目啦,下午加班再出演几出戏曲啦之类的。小戏院也有小戏院的好处,摊不上什么大的顾主,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比较清闲。


   看到小市又一次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传话,我无奈的对着这个才十三岁的老实孩子说:“小市小市,都说了多少次啦别那么听唐班主的话,要灵活变通一点!” 看着小市一脸无辜加不解的看着我,我只好假装恶狠狠的说,“下次唐班主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的帮他数钱哩!”


   小市还是没有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但他似乎能明白我是在教他一些什么,乖乖的跟在我后面往大堂的方向去。


  “班主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我拉过小市,让原本乖乖跟在我身后的他和我走在一起。


  “班主没有说,但班主看起来很高兴呢,衾儿姐姐,应该是什么天大的好事情吧。”我看着小市一脸的童真,不忍心再向他挑明唐班主的真实面目。

   

—————————————————————————

   这一天终于快要结束了,当我未时终于演完了两场的《风月关》,回到屋子洁面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早晨唐班主要我一起去接待的说是林状元宅府中的大管事。


   林状元......是今年那位连夺三甲的林状元?这样的人物现如今不该在京城里好好享乐,在京城贵胄之间周旋,有空来这样的偏僻小地方听戏曲做什么....


   林状元啊....倒是与他是一个姓氏呢。也不知道与他那故土一别,他现如今有没有寻到他口中的仕途之道。


  我摇了摇头,想甩开脑子里因为他浮起的乱七八糟的过往,麻线一样理不完的思绪。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定在六月初七的那场《风月关》的演出,唐班主为了这场林状元定下的宴席,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无论是向外聘请的劳工,花费的场地建设,对我们极为大度的服饰修改,都让我们唏嘘林状元到底是给了班主多大的好处,让一向抠门的班主心细致此。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七那天。戏院里聚集了前所未有的客人,我在幕后根本看不到台前的客人们。所以我真的一直在遗憾,可能是遗憾没有早早打听到那位林状元的来历,可能是遗憾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用心准备了这场的《风月关》,可能是遗憾要是早早知道那位林状元就是林之裴,就算是冒着被班主赶出去的风险也绝对不会上台。



  我记得那天,他就在台下坐着,一袭青衫。阳光倾洒,把他整个人照的意气风发,与友人敬酒,与同窗对酌,我也不会忘记无意间瞥到的那一眼,他那漫不经心看着我在台上挥袖,点步,遮面的眼神真真是可恨极了,林之裴,状元林之裴好像完全忘了他的世界里曾出现过一个叫阿衾的人。



  我完全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完成这场艰难的演出,我保持微笑退下台的时候整个脸是僵硬的,转身的那一霎他竟同我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自然的移开了目光。烈日炎炎下,我却感觉像是坠到了冰窖里。以至于后来唐班主说林状元想见见阿衾姑娘的时候,我竟也是淡然的答应了。



  林状元跟我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舞跳的不错,戏曲腔词拿捏的极好,给了我很多的赏钱。我全程保持微笑努力让自己不露一点点的破绽,但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我低头俯身行礼时还是酸了鼻子。



  那可能是我们相别六年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还是在戏院里过着平淡又平凡的生活,偶尔和阿莫半夜相约在后山的花庭喝桂花酿。关于时不时总会不可避免传入我耳朵里的林状元的消息,从一开始的握紧帕子假装若无其事,到现如今猛然发觉我竟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哎,林状元…哦不是林宰相啦!真真是厉害啊!”


  “林状元?是前些年来这儿摆宴席的那位?”


  “可不是!你也不看看现在院里生意多好,特别是阿衾,每天的演出都排满啦,好多客人争着要来看阿衾姑娘的戏幕哩,都是沾的那位大人的光啊!”


   我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淡定的喝茶吃糕点,闻言只是笑笑,趁着最近这几天难得的晴天,要把给小市织的衣裳给快点收工。


  “阿衾哩,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几个坐在身旁说闲话的姑娘看着我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嗯,对了,还有给阿婆准备的被子也要快点拿过去才行。还有阿莫今晚约我去看花灯,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呢。

评论

热度(2)